分享到: |
三十四年的岁月,留下了人们许多的记忆,给那个年代参加地质工作的青年脸上也刻下了岁月沧桑的痕迹…。也随着我队从弱到强发展,艰辛的走到了今天,先后参与了1:20万丹巴幅和1:20万竹庆幅野外地质工作,目睹了我队经济发展的历程。在我队五十周年大庆的今天,使我想起了三十年前一次野外工作难忘的一幕…。
一九七五年,我有幸的参加了1:20万丹巴幅地质工作,做为一名新工人,被分配在野外重砂组进行野外工作,在岗前的知识培训和在罗江大河里的实际操作培训后,做好了出队前的各项准备,踏上了野外丹巴县地区的实地地质淘砂取样工作。
丹巴地区工作环境十分艰苦,地形切割十分深,生活物资全靠人背肩扛,工作区从大渡河边的荆棘林到海拔较高的杜鹃树下,无路可走,时常还有野兽(熊、狼、蛇、獐)的出没,虽然工作环境艰苦,但祖国的大好河山和和谐的自然环境能给人以自然美丽的享受。
我们野外重砂组王章海(已故)、蒲玉润、蔡永华和我一行四人在组长的带领下,每天早上迎着朝霞出,下午一身泥泞背着夕阳回,翻越群山峻岭,工作在雪水的河流中。内地的季节已是风和日丽,我们的工作地区还是白雪皑皑,一双手被冻红、冻裂,冻烂,大家没有怨言。因为我是一名青年工人,第一次到野外工作,组长关心的问我:“地质工作很艰苦,怕不怕”。看到老同志坚定的样子我不甘示弱地说:“没什么,你们都能吃这样的苦,我也是一个男人,只要不断粮食,我是能坚持到底,完成小组的任务的。”组长看着我,会心的笑了。说真的,野外这样艰苦的工作环境,对一个适应城市生活环境的年轻人来讲,还是真够我“喝一壶”的,革命的乐观精神,使我们顺利的完成了每天的工作任务。
记得在八月中旬,那是我野外工作很难忘的一次经历。那天,风和日丽,我们外出工作的三人,向往常一样,上山的工作用品及午饭一一备齐,前往丹巴“独狼沟”采集重砂样品,当地老乡关心的提醒我们要注意,工作地区蛇多,灰熊常出没。我们又象往常一样迎着初升的太阳来到工作点开始工作。顺着山沟向上一个一个地采集样品,到山沟的一半时,两边陡峭的山峰挡住上行的方向,只有攀爬陡壁绕行上山,最近的峭壁也有三十多米高,好在有低矮的灌木和野藤能一人勉强通过。准备妥当,我自告奋勇的第一个先行上峭壁,上峭壁我还是第一次,我右手持军用小铲,为后面的师傅开路,到峭壁的一半,我左手抓住一根灰色的树枝,向上攀爬,顿时感觉到一古凉气袭入手心,同时感觉还有动感,下意识的抬头一看,头发竖立起来了,啊!我抓住的是一条盘居在枯树枝上的灰蛇,我下意识的举起小铲顺势砍下,顿时灰蛇成两段,我借势爬上峭壁,小组的师傅上来看到死去的蛇,惊慌的说,是毒蛇…。
等工作到沟尾上,已经是午后一点多了,大家在河边的乱石丛中拿出午餐饭盒,捡柴烧火热饭,由于饭盒烧的太烫,拿饭盒时失手滑落,我的一饭盒饭撒倒在河沟旁,只剩一点,凑和吃了,随后继续工作到沟尾。
组长决定,翻山到另一条河沟,从尾部工作下来,由于地形复杂看错了图,方向走反了,始终在沟尾的山上转到傍晚,都没找到方向,大家爬山的体力消耗太大,我背着几十斤的样品,饥肠碌碌的向山下走,两位师傅互相掺扶艰难的前进,天早已黑了,我亲身体验到了饥饿给人带来的恐惧。随身携带的食盐和一个馒头也分着吃完了,还是看不到住地和人家,一步一喘气,互相搀扶的向前挪动。大家确实走不动了,准备就地露营。师傅们躺在地上,我依靠在一块石头旁边,四处张望后,惊喜的发现前面的半山坡上有一处微弱的灯光,目测有一公里多路,就这样我们用了近三个小时凭着坚强的信念,几乎是爬行到了灯光的一百多米处,衣服也磨烂了,双膝也磨破了,师傅们没法再动了,我放下装样品的背包,坚持爬到离灯光十几米的地方也动不了,我用微弱的声音喊人,不知道喊了多久,从棚子里出来一个人,来到我身边,听我说明情况。原来他们是云母矿的职工,他们叫来十来个职工,将百米外的师傅抬到公棚,这时已经是午夜一点了,他们给我们烧大茶热饭,我们头脑一片空白,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口喝着大茶吃着饭,那时的饭是世界上最美的佳肴,(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吃的什么,饥饿后,云母矿的职工不叫多吃,怕生病)随后我们都昏昏入睡,云母矿的职工轮流为我们守候。。。。。。。
第二天近中午,师傅叫醒我们这些“不速之客”,我们才发现当晚我们吃喝的太烫每人的嘴都烫起了大泡,不能吃饭,师傅们为我们细心的挑破水泡,再看我们的穿着,哈、哈…真是狼狈不堪。
住地留守帐篷的师傅见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我们还没回来,感觉不详,立即向丹巴县大桑区公安报警,请求救援。大桑区政府领导立即组织公安、民兵和村民一百多人上山寻找并通报县公安局,一天下来没找到我们,第二天继续寻找。我们经过一天的休整,问明方向,我们在第二天的上午回到了向往的住地。
经过这次经历,我体会到无论在什么困难的环境下,都有人间的真情,同时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念和互相的勉励帮助。
2009年2月23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