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省地质局、容大集团、区调队、四川省容大矿业集团有限公司、川地区调队、矿产勘查、测绘、地质公园、国土科技、地灾、容大矿业
文化建设 corporate culture
当前位置:文化建设 > 山川之英> 区调人物——李...
分享到:
区调人物——李振江:“不务正业”的科学家
返回列表


李振江,区调队科创中心 主任

中国地质调查局首批“图幅地质填图科学家”

李振江劳模(专家)创新工作室 负责人



2019年底,因为发展需要,区调队拟成立科创中心。时任区调所副总工程师的李振江,由于想法新颖、思路开阔,成了这个科创团队领头羊的最佳候选人。经过队反复考察,2021年,李振江正式担任科创中心主任,全面负责科创工作。

1989年昆明地校毕业开始算起,李振江之前30多年的人生里,都离不开“区调”这两个字。如果说“区调”是他的主业,那从2021年开始,他的人生,就走上了一条“不务正业”的道路。

 

与李振江的约访充满了波折,前后跑了三四次——他太忙了,在赶着各种工作、会议、作报告、找领导……每次都只能趁着他休息的间隙,匆匆聊上几句,一个电话打来,又只得再约下一次。

他感慨说,科创中心的工作(与区调)最大的不同,就是要多去外面,去见识、去学习。以前我们只管埋头搞技术,现在不行了,要多去和外面的新东西接触。

50岁的他,突然从“科学家”变身“科创新兵”,说不迷茫是假的,但更多的是兴奋!

 

1

2019年,李振江荣获中国地质调查局“首批图幅地质填图科学家”荣誉。

全国入选“首批图幅地质填图科学家”的共有171人,均是在区域地质调查或基础地质研究领域具有一定影响力,在解决资源环境相关的重大基础地质问题方面取得重要成效的“区调专家”——这一荣誉是对他30年区域地质调查生涯最好的肯定。

在新疆迪那河项目——河边闲趣


1989年夏天,李振江刚刚走出校门。毕业仅一周的他,就跟着老组长出野外上山。没有任何磨合,他很快融入野外地质工作中:爬山、涉水、帐篷、野炊,他如鱼得水;打标本、量产状、找露头、做记录,他乐在其中。他人生第一次剖面测量成果——和队友在西昌野猪塘泥盆系地层剖面里发现轮藻化石,确认了泥盆系地层的存在,也是该项目地层的重要进展。

随后的工作里,李振江虚心刻苦、积极上进,快速成长。两年以后,他成了队里最年轻的地质组长,开始单独担负起更重的工作任务。

 

区域地质调查是地质行业中公认最艰苦、技术难度最大的地质工作。那个年代的野外地质工作,工作区常位于人迹罕至的无人区,自然条件恶劣;同时由于交通条件和经济条件限制,很多地方只能人扛马拉,后勤难以保障(这个情况直到2000年以后,才略有好转),也正是如此,野外地质工作常常蕴含着巨大的风险。要当好一个地质组长,不仅在专业技术上要下苦功夫,更重要的是保证项目顺利完成以及小组成员安全。

19921月,初担重任的他,带领小组成员来到龙肘山。这座位于凉山州会理县的山峰,海拔超过3500米,冬季常有积雪。其主要工作的玄武岩剖面更位于主峰刃脊之上,地形切割大,道路崎岖难行,交通不便。他常带着背篼去最近的场镇采买物资,没有交通工具,需要步行整整一天。

前期的工作相对顺利,临近完工却赶上了大雪封山,那时没有手机,整个小组与外界的联系完全中断,道路封堵,生活物资无法采购,大雪一天一天延续,恐慌的情绪渐渐蔓延。面对困境李振江并不慌乱,他带着全组人赶着进度整理野外记录、完善工作资料。硬是靠着仅存的几斤洋芋,一袋大米,撑过了半个多月的饥寒时光,并顺利完成项目任务。

问及是否害怕,他非常平静,“可能那时候比较年轻,没觉得是个事儿。一开始以为也就2-3天,脑壳里想的更多的是尽快把项目工作弄完回家。反正也还有吃的,我就带着大家每天整资料、弄报告,休息的时候吹吹牛、打打牌,氛围还是比较放松。”

 

野外工作常常与风雪山川打交道,赶上高原地区“一日数易寒暑”也是常态。说起这些年遇见的雪,最危险的是“大雪里搬家”那次。

2006年,新疆轮台县。李振江担任项目负责兼技术负责,为了完成任务,他带着队伍两渡水流湍急的迪那河,翻越风雪满天的西天山。每天带着干粮、咸菜,平均步行数十公里,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。

当时已近十月份,工作基本完成,正计划撤出,采购物资的老乡回来向他报告,山上的雪已经积得很厚,如果再耽搁一两天,可能会有封山的危险:粮食物资已所剩不多,20多人的队伍根本维持不了几天,如果大雪封山,后果不堪设想——他当机立断,详细安排了人员和路线,准备撤离。


2006年在新疆迪那河项目——翻越天山


返程的路极其艰难,除了最开始上山的小部分路程可以骑马,其余全靠步行。行不多久雪里又夹着雨,全组人员都被淋透,路面湿滑难行,马易失蹄人易滑倒,极其危险。他作为殿后的一组,一直跟在队伍最后,必须要确保所有人员平安无事。经过近20个小时的风雪兼程,终于全体安全越过天山,此时已是凌晨3点多,全组人又冷又饿、疲惫到了极点。

 

但这却不是李振江最害怕的一次经历。

20045月,新疆阿合奇项目。一天,为了寻找剖面露头,他与同伴进入一条小沟测量。当日天气晴朗,日照充足,导致山上的积雪大量融化,进山时还只是涓涓细流的水沟,返回时水已可漫过半身,且水流湍急、凶险异常。眼看绕行无路,天色渐晚,如果不趁着天仍可见赶回驻地,情况更加危险。他与同伴只得携手步入冰冷刺骨的水中,小心翼翼地摸索着,艰难前行。由于距离驻地较远,返回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。

我疑惑问他,为什么这次经历让你最为害怕?

他大笑着点燃烟,“因为我不会游泳嘛!”

 

2

李振江在队里有个特别的称呼——“李老师”,它的来历与他爱学习、爱钻研密不可分。

世纪初计算机刚兴起时,李振江就非常好奇,并开始自学。这个无意的举动,让他成了队上第一批“精通”计算机的人,等到单位里开始普及计算机,会玩、会用、会修的李振江,成了大多数人请教的对象。几年后地矿行业开始“数字区调”,李振江又作为数字区调的先行者,开始向队上的技术人员教授相关知识。于是“李老师”的称号渐渐叫开。


2003在新疆阿合奇项目——雪山为国界

李振江身上有着明显的地质人特征:专注、朴素,不喜高谈阔论。因为常年在野外,一身显得瘦黑,日常衣物多以深灰色为主(因为耐脏),与人印象中身着白袍、操纵精密仪器的“科学家”形象大相径庭。厚重的眼镜与略显佝偻的背脊,是常年习惯于埋头做事留下的印记。

殊不知,他沉默、踏实的面容下,却隐藏着一股“不安分”!

李振江的成长年代正是地勘行业的黄金年代。他专业技术硬、业务能力强,每年的工作任务也很重。尤其是大量重复的资料与数据,每一次统计和整理,又都需要精准无误,这或多或少会让人感到疲惫——勤恳工作多年的他,突发奇想,想“偷点懒”。

“如何将繁重的工作简化、提高准确率和工作效率?”——是他长久以来,一直在思考的问题。

 

区域地质调查工作是非常严谨的科研工作,想要在本就严谨的科学体系和操作标准里添点新东西或者改进方法:需要深厚的理论知识背景,以及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——恰好这两点,李振江都具备。

他根据多年经验,首先制定、完善各项管理制度和一系列奖惩措施,并以身作则,充分调动了项目职工的积极性和工作热情;对于年轻技术员不熟悉数字区调的理论和实际操作的情形,他甚至充分发挥特长,通过编写教程、集中学习、实际操作训练等多种方式方法,一个个、手把手地教,让年轻人快速成长;在专业技术领域,他也会根据工作区岩性特征,收集编写诸如《花岗岩野外观察记录要点》等技术要求,甚至结合跑路线、测剖面、露头观察讲解等方式,既加快了野外工作的效率,又极大保证了项目野外资料的质量……

这与他常年的经验积累和喜欢尝试的性格,脱不了关系。

 

旺盛的好奇心,以及对于新鲜事物的学习能力,是他持之以恒的坚持。

2012年,老挝1∶20万孔县幅地质填图项目是区调队第一个境外项目,能否顺利实施,关系到单位走出去的发展战略。然而工作区自然环境复杂,工作难度极大;又地处金三角核心区域,安全形势严峻。还未开始工作,便让许多项目负责人望而生畏。领导找到他时,李振江手里正忙着其他项目,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,决心接手。

“服从组织安排嘛!”他抖了抖烟灰平静地分析道:“当然我也是有考量的,首先作为国家出面的合作项目,安全还是有保障的;其次就是觉得队上需要多参加这种大项目,才有利发展;再一个就是搞了这么多年区调,也想去国外看看,见识一下外面的地层岩性和国内的有什么不一样。”

平静的语气下,是他对于项目工作的理性与自信,也透露出他执着于探索新鲜、未知的那份渴望!(该项目最终获得老挝能源部嘉奖!)


带领项目人员在老挝工作

2020年,全省文化和旅游资源普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,李振江对此特别感兴趣,并积极参与进来。当时区调所负责了多个县的文旅普查工作,任务本多的情况下又加之疫情原因,很多野外工作进场时间全部延后。面对时间紧、任务重的形势,李振江逼着自己去想“歪路子”:他根据实际工作要求,优化流程,做了一个外业技术的集成规范,制作成“文旅外业掌上通”APP并应用到实际工作,大大提高了项目效率和质量;甚至对于一线的数据资料,也通过数据库、自动挑选等技术,极大地方便了文件查找和后期修正,也节约了人工成本和时间成本。

 

他解释说,其实很多技术性的东西早已普及,以前做区调时候就用过类似的方法,只是有时候往往思路局限,没想到拿来用,这是常年搞技术的人,极易犯的通病。在他看来,越是在一个行业耕耘得够久,应该对行业的规范体会越深,尤其是接触一线工作的,不要去害怕改变,害怕的是想不到灵活利用一些方法,来改变效率低下的问题。

“我对工作是很认真负责的,不过有时候你发现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方法,偷下懒、省点功夫,干嘛不试试呢!”

 

3

李振江的妻子孙智慧与他是同学。在她眼中,学生时代的李振江从来不是个安分的人,“当时看他平时都不认真学习,成绩却很好。所以觉得他脑壳比较好用,学习能力强。”尽管初始印象并没有太好,阴差阳错地,实习时他俩却被分在一个小组,长久相处、日渐熟悉之后走到了一起。

 

“我的电脑就是他教的嘛,教我用Office写文档、做表、还有PPT……”孙智慧回忆道:“有时候你觉得他吧甚至有点不务正业,了解之后发现,他很热爱去学习、钻研各种东西,有很多想法。甚至有点完美主义,连当年家里地砖,他都是自己去琢磨、设计。”

孙智慧在区调队从事经营工作多年,先后参与了队上诸多标书排版与资质建设等工作,并牵头队上《合同管理办法》、合同统一编号、签章流程等文件的制定。如今的她早已是队上独当一面的副总经济师、部门主任。笔者问及她对李振江的激励作用,她却非常的自谦,只道是相互影响。她坦承,其实李振江对她工作和学习上有很大的帮助,比如最早电脑还不普及,许多单位和公司都还没配置的时候,她便在他一手带动下学会了。同时,她也会尽其所能地帮助李振江,有时是在生活上,有时也会在工作。

多年来,夫妻两人互相影响、相互学习,已成为队里一段佳话。


1999年,项目搬家路上雪地小憩

同在一个单位,孙智慧对于丈夫的工作自然有所了解,却并不深刻——因为害怕妻子担心,李振江从不向家里描述野外工作的具体情况(这几乎是所有地质人的“潜规则”)。直到近几年,无意间听李振江以前项目上的小伙子们说起,她才从某种程度上得知“实际上的艰险”和“李振江描述中的艰险”是有多大的差距。

 

当然,比野外工作更折磨、煎熬人的,是与家人的长久分离。

结婚近30年,李振江几乎年年奋战在野外一线,年平均出野外6-8个月。很多时候一个项目结束,直接在当地休整几天,马上又奔赴下一个项目。即使收队回家,也长期埋头办公室,整理资料、编写报告……儿子、丈夫、父亲角色长期缺失,让他在家庭生活里,更多像是一个象征或者符号。

儿子长大、升学,父母老去、生病……家里每一次关键时刻、每一份重大决策,李振江都在野外不能回家,还常常因为通讯不便,无法联系交流,所有的压力与困难,诸多家庭的责任,只得一股脑都落在妻子肩头。

李振江在室内认真查阅野外资料

2020年,李振江父亲病重,又赶上疫情导致文旅普查项目延期。那段时间,李振江白天单位、医院两头跑,晚上还要熬夜写报告,头发大把大把地掉——就这样硬生生弄出“文旅外业掌上通”APP。“瘦了近20斤,人都要散了!”孙智慧回忆起来,不禁红了眼眶,语气里满是心疼。

 

对于妻子和家庭,李振江充满着愧疚与感激,“对于我的工作,她从来都是支持的。家里的事,她也从来不跟我抱怨,说得最多的就是好好干事、注意安全。”

李振江也曾做过一些弥补:做饭却被妻子嫌弃难吃,试过几次就放弃了;洗碗和打扫卫生,后来又忙于加班,几次之后,也没有了后续——妻子知道,他太忙,时间宝贵,所以也从不拘泥于这些,只希望他早点做完能早点休息。

每年的6-7月,都是出野外的时间。今年的李振江没去野外,开始穿梭来往于城市的钢筋水泥之中——找资料、写报告、参会、演讲、汇报……他比以前更忙了。不同的是,每天忙完,总是能回家的。

每天下班时,李振江会一脸愧疚地陪着等他已久的妻子,一起买菜回家。路上听着妻子说一些日常的唠叨,他依旧不善言谈,只是带着腼腆的微笑,默默在旁边陪着她。

 

4

2021年,李振江正式担任科创中心主任,全面负责科创工作。

“恰好当时我在创新方面也有些想法,后面跟领导聊过几次之后,觉得可以在这方面做一些尝试。”在李振江看来,创新不是非得要有一些前沿的、高大上的发明创造,通过在小的方法上的改进,能够提高效率,提高经济效益,哪怕是能够节约成本、时间、人力的,其实都是在“创新”。

“当然,我也有我的小私心。”谈及科创中心成立的初衷,他有些羞赧的笑着,“搞了这么些年的区调,这几年看到文旅、地学研学这些方向,我很有兴趣,想去试试看,接触点新东西。”

 

科创中心每年没有经营任务,却对创新立项有要求。

按照队总体筹划,科创中心要多考虑后期成果、以及在科研方面的前瞻性和示范性,需要去考虑一些更加长远的方向,甚至是全队发展的产业布局。

两种情绪纠结在李振江心头:首先来自于对行业发展的探索,找方向,找课题,找出路……这与他多年的工作习惯相悖,有点不适应;另一方面则是他感觉人生又有了新的挑战,在他高涨的热情里体现得尤为明显。

“双城杯”乡村旅游精品路线设计大赛合影

2020年全省文旅普查工作,让他关注到文旅地学、地学研学等领域。科创中心正式运营后,他便着眼于旅游、地质等方面,寻找突破。今年6月,首届“双城杯”乡村旅游精品线路设计大赛举办,科创中心作品《千年古驿道·一脉双城会—巴蜀文明地质科普研学六日游》,以全场最高分93分斩获大赛决赛一等奖,同时李振江获优秀指导教师奖,算是给科创工作,开了一个好头。

 

“双城杯”乡村旅游精品路线获奖后,他短暂地舒了一口气,又继续忙碌起来。“目前的工作在文旅产业倾向会多一些。一开始只是为了参赛,抱着学习的心态,但在过程中发现成果的表达形式,很适合我们地学专业的科普,特别是研学旅行,是一个很好的载体。所以我们后面做了很多尝试,探索一下怎么把地学科普、研学课程,和一些新技术(比如VR技术)结合。当然我们也是想通过地学研学课程这个项目为切入口,去探索出一个规范上的东西出来。”

 

获奖的喜悦并没有持续过久,科创中心很快就投入新的立项工作中去了。

在李振江的眼里,文旅、研学只是目前的工作,科创中心不存在方向。只要发现有好的方向、题材,都可以介入。他把自己定位在非经营的科研性部门——“我们不是一个经营性实体,我们是要吸收各专业的人才,为队上的一些方向和板块,做一些前期的研究,在方向性和技术性,或者承做项目上的技术难点、业务痛点之类的工作。”在他的发展规划里,科创中心需要一些小的项目成果,更需要在大的方向上寻求突破,这些可能都会成为他和团队去尝试的方向。

 

李振江觉得,全省文化和旅游资源普查工作以后,四川的文旅产业肯定会有一个突破,地学研学、文旅地学等方向对于区调队以及部分实体,是一个绝佳的机遇。同时他分析了省上提出的第一批研学基地类型,其中很多都和地学紧密相关,这让他异常振奋:

他想根据队上的成果、独家资料,归纳成一些新成果、新课程。以及根据研学课程的特质,做一些其他的工作;再进一步,可以配合地方政府需求,结合自己特点和优势,比如打造全省独一或者头部的、地学研学的网站和网上课堂,甚至针对一些平常人去不到的地方、景点,做优质的、稀缺的内容,构建自己的品牌。

在新的领域里,他注意到内容和宣传的重要性,既要内容为王,也要兼顾宣传推广,这是很多地勘单位在新的时代下,最为忽视的一点。

 

工作30多年来,李振江对于行业的发展变化深有体会,也时刻保持警觉。这份敏感在过往的时间里,让他能够精准地把握住工作和生活的脉络。相比起说,他更善于做——所有的思路、想法,终归要落到实实在在的工作中来。

李振江在野外工作

他见的很多,想得很多,做的更多。眼界开阔,但习惯于脚踏实地,从不好高骛远——

当“不务正业”的灵感与“科学家”的思维相结合,

李振江与“科创中心”,正在快速契合!






发布时间: 2021-08-26      浏览次数:2708       新闻来源:川地区调队       作者:李明哲 上一篇 下一篇
您使用的浏览器版本过低,不仅存在较多的安全漏洞,也无法完美支持最新的web技术和标准,请更新高版本浏览器!!